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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獒龙】重蹈覆辙 25

真人无关/纯属虚构/ooc

△八点档破镜重圆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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请大家淡定地看这一集 

黎明前夜了_(:з」∠)_


25

 

驾车跑了两个多小时返回社区,张继科把车停在路旁帮马龙他们把行李搬了下来。

 

在回家路上那个叫钱钱的年轻人就给张继科来过电话,说了自己晚上要出去泡吧,张继科答应说那你出门前我去把Dragon接走。Cash的声音听起来有些郁郁,张继科也问,你没有什么事吧,好像情绪不高的样子。使用车载蓝牙是公放状态,马龙听见对方含糊两句,而后很快切断了通话。

 

小冀可俨然已经把张继科的房子当成自个儿家了,一下车就出溜跑进小花园,脚底去轮流踩那些走道边缘修葺使用的鹅卵石。马龙接过行李箱后忍不住明知故问,问他去哪。

 

张继科坐进驾驶位重新发动车子:“去找朋友把Dragon接回来。”抬眼瞅着马龙的表情有些失望还是什么的,便又补上一句:“不远,去不了多会儿。”

 

其实他的表现并无令人不放心的因素。可张继科越正常,他便愈发心慌。譬如在没有孩子发言时,张继科自昨夜后似乎变得更加沉默寡言。同他讲话有问必答,却总是清一色言简意赅的简短。过去的过去,很长一段时间里,马龙很清楚,张继科同他相处时并不是这个样子……然而转念一想,他又不禁哂笑自嘲:他所亏欠的,至今似乎都寻不到出口弥补。所以永远都不可能得到所谓的原谅。是他需要张继科的原谅来获得良心上的安宁,但张继科并没有任何必要和义务去这样做。对张继科而言,爱不爱才是本质。他个性里的成分有股横冲直闯的江湖气,潇洒是真的,执着也是真的。他并不计较对错,只在乎自己能否得到最纯粹的本质。

 

张继科保持忽远忽近的距离,就是在明确的告诉他,人可以对过去的伤痛感到麻木,却总会吃一堑长一智。如果一个人的爱让另一个人如此拘谨制挟,那么是否该算是件过于痛苦的事?掏出兜里的门钥时,他回头时看着逐渐驶离的车屁股,心中恍若再也不必纠结了。花费了这么长的时间他才意识到,张继科或许不一定需要他,但是他潜意识里是离不开张继科的。即便酱之重重束之高阁,可他永永远远地存在那里。

 

是啊,他明白得太晚。要是早些想明白,也许早早就能摆脱这些错过。

 

的确他们现在相处是融洽的。一开始的重见,就并不多么糟糕。但他平心而论,张继科与他想要回到过去,确实总还差那么一点点。而这一点点的决定权并不在他。可他也是不能勉强张继科的。有时他辗转反侧时想,也许保持距离就是最好的惩罚。这种痛苦不比钝刀割肉来的难受,只是缓慢滋养的慢性病,并不致命。马龙既无奈又不得不暗骂自己的活该,既然不要脸的不想放弃,自然要就必须得体面的‘甘之如饴’,毕竟理所应得。

 

“马龙马龙,”马冀可跑过来帮他扶箱子:“我们肘的时候会把龙龙一起带回去吗?”

 

马龙笑了,小家伙的脑内实在操之过急呀,他手提箱子推到起居室:“可以呀,但这是继科儿做主的。”

 

“咦?”可可扁嘴想了想,歪头问说:“……你肿么还是不开心呀?”

 

“嗯?”他咧嘴笑得更开了一些:“瞎说,舅舅没有不开心。”

 

“唔……那继科儿同意做我舅妈了吗?”马冀可扒着箱子问。

 

马龙敛起笑容,有几分不确定地实话实说:“快了。”

 

“快了快了……”马冀可模仿着舅舅的语气来回叽咕重复了几遍,拍拍掌心:“太好啦~!”

 

舅舅搬行李箱上楼时摇头苦笑,是谁今儿还说不要继科做他舅妈来着……

 

敲了三遍Cash家底层公寓的大门才有人懒洋洋地出来应声。张继科单手揣兜,见来人头顶鸡窝衣着邋遢时撇了撇嘴。紧接着圆溜溜大眼睛的胖白狗闻声小碎步火急火燎里也跑进了视野,亲昵地在他脚边蹭了蹭鼻头。

 

钱钱硕大的黑眼圈挂在眼底,脸上的肤色蒙了层不见阳光缺乏生气的灰白,没骨头似的往门框侧倚靠:“嗨~你来接狗啦~”

 

张继科皱眉:“你咋自个儿在家还喝这么多酒?这大周末的。”

 

Cash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摇头晃脑,让出一个身位请他进去坐坐。张继科犹豫了一下,抱起Dragon走进了两步低身要换鞋。钱钱大手一挥,说不要换啦,我家地板很脏的,明天我找好了清洁工来搞大扫除。

 

于是张继科脚边搁着狗,面前放着只不知干不干净的玻璃杯,里头装满了透明饮用水。Dragon趴在地毯上暖烘烘地挨着他的腿,慢慢舔自己的爪子,舔完一只换一只。

 

“说吧,”张继科找了个舒服点的姿势挪了挪后背,见这小子一言不发犯倔的德行就知道得拿出兄长的架子来才行:“出什么事儿了?”

 

钱钱坐在脚榻上低着头玩儿手,爱答不理地告诉他自家老爹要断他公寓月供没收车子的,借此手段逼他回去参与公司业务,而且是从基层做起。张继科一听,这不是也挺好吗,直接进管理层容易不接地气被上行下效地糊弄,再说你家公司这么近,没有跑车也行的。

 

钱钱瞪他一眼,萎靡地说无非是这次摄影展没得奖,说好的三年之约,他老人家出尔反尔,食言不说还要借此逼我。我说要去慈善医院谋份差也不同意,现代社会了,却还是有这么武断的长辈。原本上次聚会跟兰瑟夫妇刚联系上,想趁着去看Emma的机会去拍风车呢,这回得了,周三前要是还不在公司出现,怕就少不了露宿街头。

 

张继科跟着扯扯嘴角没动眼前的水。他知道Cash听起来家财万贯,实际上也的确家境殷实——不过这么多钱跟他有关系的没几毛就是了。作为探险摄影家,钱钱大概是有天分没经验的那一类,才二十出头的年纪,又沉迷各种高档镜头啊之类的精密玩意,自己赚的钱就从没进过银行的肚子里,掐他生活费可不就是最有效的办法?他简单劝了两句,父子没有解决不了的问题,回家好好沟通就是,最后老人不高兴路都给堵死了,那可不是得不偿失。想要继续理想可以,但少不了也得从实际出发啊。

 

实际上,Cash脑袋颇灵光,并非不明事理的人。不过小时候被母亲过分宠爱,父亲又是位严父,年纪轻轻心浮气躁爱耍小脾气。当初一气之下出走非洲,回家后第二天他老爹差点没轮拐杖打断她的腿。

 

“决定权都在你。”张继科两手一摊,明确地告诉他:“也有穷画家搞艺术最后功成名就的,你要耐得住寂寞,舍得自己的跑车和公寓,放手一搏也没什么。”

 

钱钱听得有些头疼,蹭地起身苦脸捂耳朵:“虽然你说的不错,但是我不想听。”

 

张继科叹了口气:“好,那我不说了……你刚才说Emma?”

 

“对啊,兰瑟夫妇回国了,Emma就住在阿姆斯特丹。”

 

真是好巧。张继科心想,Emma就是他昨夜提过的那位被幸运收养的孤儿小女孩。收容所条件恶劣,孩子瘦得皮包骨,水灵灵的眼睛因眼窝内陷而大得吓人。医疗队在当地赠医施药时那孩子从不添乱,非常善良地帮助他们分发药品,还将自己得到的米糕面包带回去给其他年龄更小的孩子吃。长期日照使其嘴唇干裂皮肤粗糙,伶俐乖巧的Emma不爱说话,却很爱笑。像是当地的一颗温柔可爱的小太阳。

 

Cash见他忽然陷入沉默,奇怪地问:“怎么,你以前不是很喜欢Emma的嘛?”

 

张继科双手交握在膝间,沉吟半晌,笑着说:“嗯,所以我在想要不要去看看她。”

 

“看Emma?”钱钱大喇喇地扯掉上衣,随便捡了沙发一侧丢着的白衬衫:“这么突然。”

 

“昂。”张继科回答得有些心不在焉:“请个病假也容易。”

 

鉴于好兄弟的经济危机,也作为继续看护两天Dragon的报酬,张继科把自己的二手车留给了钱钱代步几天。但是Cash本身在家就喝过酒,却还晚上约了要去红灯区蹦迪,麻溜给自个儿叫了个代驾,坚持要顺路送他回家。

 

张继科下车时嘱咐,千万别给我Dragon吃狗粮以外的东西啊,会养成臭毛病的。钱钱翻着白眼不耐烦地挥手说昂知道知道。

 

“要不别去了吧,让司机带你兜兜风就回家。”张继科职业病犯了,有点儿看不过眼年轻人一心烦就作践身体:“喝吐了自己也难受。”

 

“Nonono……”Cash晃晃手指,斜眼看他:“我要去告别party!”

 

“啥玩意儿?趴体?”

 

“昂,是呗。”钱钱摇下后车窗,趴着抬眼望他呲牙,直冒傻气:“和我的缪斯摄影艺术分手~搞个不醉不归的告别party啊。”

 

张继科干笑:“那你明天还赶得及开车来吗?”

 

“当然!”Cash信誓旦旦地拍胸脯保证:“我又不是喝到后半夜。”

 

张继科微微摇头,说:“哎,那行吧。”

 

走出去没两步,钱钱好像又想起一茬,叫住了他:

 

“Jiko!”

 

因此他折返回去站在大开窗边问:“还有事?”

 

“嘻嘻嘻——”到了跟前儿人倒是又没声了。

 

有些摸不到头脑,钱钱盯着他笑眼弯弯地似乎有话要说。张继科刚想说有话快说有屁快——不曾想下一秒眼前的小年轻竟直截撑着窗框探出上半身,伸出双臂扶着他的肩头快速闪电地用自己的嘴唇啄了他唇边!

 

张继科脑袋一懵,立即本能地弹开一步,推开了Cash。

 

“Cash!”不由得倒抽一口凉气,他很快地镇定下来,沉郁地对脸上仍是嘻嘻哈哈的未酒先疯的胡闹青年道:“别胡闹!”

 

Cash笑吟吟地垂下眼,嘴角撇下又瞬间调侃地提了起来,笑得人畜无害:“噗,你生气啦?”

 

张继科确实有点儿愠怒,但他不想跟处于乱耍脾气阶段的朋友整的太难看:“这并不好笑,也不好玩。”

 

没心没肺的钱钱歪头一笑,露出两排小白牙,忽而眼底露出了某种古怪的神色。张继科从他脸上变化的表情里意识到‘有人’可能就站在身后,下意识急着想要回头解释。不料Cash却冲他摆摆手,让他先别转身。

 

“马好像看到了耶。”钱钱眼角眉梢有些兴奋地上扬:“他看起来似乎并不生气呢。”

 

张继科此时明确地表露不爽了:“这不关你事。”

 

Cash好似并不在意他说的话,甚至玩儿心大起神秘兮兮地冲张继科眨眼:“其实我有一阵子想这么干了。”他说:“怕是以后也没这个机会囖。”

 

张继科怔住,严肃地看着他蹙了蹙眉。

 

“忘了它吧Jiko,”钱钱关上窗子潇洒地摆了摆手:“就在刚才,我发现跟你做朋友才是感觉最自在的。Bye~!”

 

张继科闭眼叹了气,肩膀松懈下来,有些莫名的如释重负。他转身走向家门,马龙杵在台阶上双手抱肘正等着。

 

见张继科折返,马龙一脸盐着似乎请等着他往回走,然后就直接当他的面先一步关门。张继科按捺不住暗自发笑,加快步子跟上两步,用自己的钥匙重新开了门。

 

换好了鞋他就想想找马龙解释清楚来龙去脉。Cash这人随性惯了,生长在西方作风奔放,加上还喝了点小酒,自然会搞点不合适的恶作剧出来。他是一直当他做弟弟,这小兄弟平时满靠谱,其实不是天天都这样。误会这种玩意,过去的经验告诉他宜解不宜结。

 

张继科走到半道,突然改了主意。爱怎么误会,难道不应该是马龙自己来问么。只要他问,自己肯定会把所有告诉他。倘若凭借这么件小事就要他认真辩解……要他辩解个啥?他又没犯错误。大家是平等的,彼此之间也并不……存在什么真正的义务。

 

这一想就显得脚底步伐犹豫。马龙觉得不行,起身追到开放式厨房的流理台前。张继科刚漱完口正在给自己倒水。

 

张继科端着杯子看他。

 

他想了想,问:“Dragon呢?”

 

“再放他那儿几天。”张继科低头翻开茶包,手底窸窸窣窣的:“我明天要出门。”

 

“放在他家?!”马龙愣了,脑袋突然有点乱:“出门?去哪?这不是刚回来……?”

 

张继科绕开他脚踩拖鞋去了玄关,把放钥匙的抽屉指给他看:

 

“如果要走,钥匙留在这儿就行了。有什么话也可以写字条留给房东。”他又犯傻似的摇摇头:“不对,现在早就都用手机了。”

 

不过要是有话留给我,放进抽屉里也行。他默默地想。

 

马龙有点慌了:“你、你这什么意思……是要赶我走?”

 

张继科立即解释:“没啊,我是不知道你们住到具体哪天。以防万一,就先嘱咐交代给你。”

 

原本马冀可乐滋滋地怀抱兔子毛绒玩偶在沙发那儿看猫和老鼠,一听说这边舅舅和继科儿说话的声音卡通片也不看了,小跑着就冷不丁地扑了上来。张继科搂着热情的眼巴巴的小崽子,心里有点不是滋味,尴尬地抿紧了嘴角。

 

“继科儿继科儿~”可可仰头斩钉截铁地叫唤:“我们不肘!我跟马龙哪儿都不去!”

 

张继科神色复杂地看了马龙一眼,蹲下好言好语地跟小家伙说:“这是你最后一个没有作业的暑假啦,应该让你舅舅带你多去几个好地方玩玩儿。”

 

“不嘛。”小崽子个性比过去更执拗了,软软地拉住他的手指:“继科儿跟我们一起。”

 

马龙把小冀可拉过来,说你去客厅自己玩儿会,舅舅跟继科有话说。

 

小奶包犹豫地怯生生望了张继科,又望了望冲自己抬下巴的舅舅,蔫头耷脑地带着娃娃回去了。

 

“要去几天?”马龙问。

 

张继科站在桌边端杯子喝茶,没有直视他询问的眼神:“大概两三天吧。”

 

马龙轻轻握拳就站在他对面,短暂地陷入了沉默。

 

过了一会儿,张继科把杯底握在手心,若有所思道:

 

“很快的。”

 

马龙艰难地吞下喉头那股子异物肿胀的不适,轻轻抚上桌面:“要去哪?”

 

张继科仰头看了看天花板,笑了笑,说:“阿姆斯特丹。”

 

“你……”马龙想要问为什么,可他却眼下不确定得到回答后该如何反应。实际上,他早想过会有这么一档子事儿的。只不过是爆发早晚的问题。他和张继科之间的障碍内外因素都有,并非闭耳塞听撇开不谈就可以的:“去荷兰?”

 

“对。”张继科攥着茶杯说:“有个在乌干达时候认识的孤儿小女孩……我昨天跟你提过的,叫Emma,她被收养家庭带回欧洲了。我之前就想去看看她。”

 

他总不能说:

 

我觉得现在感受不是很对。不能再这样下去了——放任事情折腾发展下去再陷进去只会是迟早的问题。他不知道自己到底还有没有能力承受过去那些曾经经历过的结果。目前并没有想得特别清楚。心里的意愿和身体的感受诚实是一回事,理智分析做出决定则是另一回事。不可否认的是,他脑袋很乱,浆糊熬成一锅粥,的确即将干扰到正常的思考。

 

所以他果断又突然地采取措施,想了个或许能帮助自己的决定。

 

他不是逃走。只是想一个人离开一阵子,冷静想想,好好想想。他应该认真地抽离现在的泥沼认真思考……这他能当着马龙的面儿说吗?

 

踏马的肯定不能。

 

听他说完一时兴起决定出去散心的由头,马龙张了张口没出声,蹬蹬蹬有些不悦地转身走开了。

 

手里的茶还没冷,杯子就已见了底。张继科坐在桌前,他遍又一遍地把茶包绳扯出来,掉在半空,然后又放回去……循环往复。

 

不多时,马龙腾腾腾地从楼上搬着重物下来了。

 

“马冀可!”

 

突然色厉内荏的语调吓了小崽子一跳,搂抱在怀里的大白兔耳朵耷拉着抖了三抖。

 

马龙板着脸说:“去,把你自己的衣服和小玩具收好。”

 

可可跳下沙发,盯着刚搬回楼上没躺热乎的行李箱张大了嘴:“昂……又要去哪呀?”

 

“跟继科儿去荷兰。”

 

马龙撇过脸,显然有点情绪:“走,带你去看风车。”

 

“嗷~!”小冀可兴奋地怪叫一声,手舞足蹈地欢呼:“好耶!看风车看风车!”

 

张继科撂下杯子,有点无语:“这跟你俩没关系啊。”甚至不惜扯了个小谎:“本来早就定好要去看那孩子的。”

 

马龙看也不看他,只拍拍小包子圆滚滚的屁股,催促赶紧去收拾行李:“我知道你的意思。”

 

张继科走上前:“马龙……”

 

“我们只是恰好走同一趟行程。”马龙没搭理他,径自跟在孩子屁股后面上楼去了:“你不用在乎我跟可可。忙自己的事儿就行。”

 

“……”张继科绷起嘴角:“你别这样。”

 

“不。”马龙在二层楼梯口搭着扶手看着他:“我不逼你。你也别拦着我。更别想赶我走。”

 

翌日是那Cash开张继科来接他们去的机场。

 

马龙悄悄白了一眼去后备箱放行李,嘟囔两句小白脸,钻进后排座望着窗外生闷气。

 

钱钱隔了一天出现精神面貌似乎值得刮目相看,一改先前的颓势,头上的发胶打得很利落,有点谦谦君子的正经样子。张继科坐副驾有一搭没一搭地跟他聊了几句,得知原来还是他那有钱爸爸终于松口,双方各退一步,过程挺不容易地达成了共识。

 

“送完你们我就去上班。”钱钱笑吟吟地告诉他。

 

张继科哼笑了一声:“想开啦?”

 

“权宜之计,”Cash故作沉痛道:“总不能只要理想不要面包。”

 

小可可闻言乖巧地眨巴眼凑过来,把着副驾椅背说:“木有面包还可以吃馒头呀!”

 

钱钱十分欣赏地口头给小朋友点了个赞:“对嘛,你很聪明!”

 

张继科掏出兜里的薄荷糖,递给小包子:“吃不?”

 

“吃~”小冀可喜滋滋地接过来,转脸儿就转送给了马龙:“马龙!吃糖!”

 

马龙瞟了后视镜里张继科正把脸往外瞥,接了外甥给的糖,捏在手里没动换。

 

主干道十字路口红灯时间长,Cash改挂空挡,逗趣地问马冀可:

 

“我的朋友,听Jiko说你舅舅很厉害呀,这么年轻就有一家大公司。”

 

可可转转眼睛:“嗯啊,马龙工作可辛苦了!”

 

“那一定也有很多人相当你的auntie啦?”

 

小家伙听懂了,立即反驳说:“我有舅妈的!”

 

“哦?那是——”

 

“咳。”张继科不自在地耸耸肩,提醒道:“要变灯了。”

 

但不论大人心里怎样想,小孩子总归是把他们当做一起的。

 

阿姆斯的丹为了交通便利,张继科选择的是间地理位置极佳的中档酒店。令马龙意外的是,他一上飞机就蒙头大睡,呼呼得落地才醒。不过隔了一个多小时,却好像变了个心态似的——至没对他提出的家庭套房产生异议。

 

到了房间,张继科二话不说想丢下行李就去了浴室,关在里头半天也没出来的意思。

 

马冀可跟舅舅面面相觑。

 

小家伙问:“继科儿是不是不舒服呀?”

 

马龙笑了:“你是说他脸黑的像条茄子?”

 

小继科支支吾吾说我不是这个意思,昂,那是不是今天我一个人睡。说罢小包子有点可怜巴巴地看着外间的单人床,恋恋不舍的又跑去里屋看着尺寸翻倍的双人铺咕哝:“那我要听完故事你和继科儿才能走。”

 

马龙摸着他的头,舌底有些苦涩,强颜欢笑道:

 

“不,今天舅舅跟冀可睡。”

 

“咦?”小家伙喜出望外,继而又忧心忡忡地抱起肉乎乎的小胳膊思考起来:“你是不是和继科儿吵架了?”

 

马龙打开行李箱,蹲着干净的换洗衣服出来,否认道:“没有啊。”

 

“昂……”小冀可想了想,一针见血地指出:“可是继科儿今天都没有对你笑。”

 

马龙磨磨后槽牙:“那是他困了,不是看见我不高兴。”

 

“可是、可是——”小家伙认真思索一番,还是觉得舅舅的说辞不够充分:“你以前说,喜欢一个人才会看他就忍不住笑呢。”

 

“我说过吗?”马龙开始头疼。

 

“嗯!”从可可头如捣蒜:“说过说过!”

 

当天下午他们去附近街区转了转,解决晚餐问题,顺便给小姑娘置办了些礼物。张继科请可可挑了两条羊绒围巾给Emma,毕竟小孩子年龄相仿,审美和大人不大一样。买完了东西他们又去散场的花卉市场附近走了走,傍晚之后天色沉下来,开始稀稀拉拉地落雨。

 

马龙脱掉薄夹克给可可披了匆匆返回酒店。

 

洗热水澡出来张继科正伏在桌前用电脑跟国际队以前的同事打招呼,也不便多做打扰,回房时边擦头发便同马冀可计划明天他们在市里什么其他地方转转。小冀可投入地研究看不懂外国字的地图,趴了会儿忽然奇怪,为啥继科儿不跟我们一起。马龙说继科要去看自己的朋友,明天咱们自己玩,然后再跟他汇合。

 

……

 

当晚张继科白日里在飞机上睡多了,时间刚过十一点,翻来覆去地实在睡不着。

 

唉。

 

他没来由地微微叹气。

 

翻肚皮平摊,眼神虚焦盯了会儿天花板。

 

其实他就一个人,悄悄离开的话,睡在里屋的马龙未必察觉得到。

 

可他也恍惚觉得,拉开距离似乎并不好用。

 

或者可以说,就没什么用。

 

使劲闭眼眯瞪了会儿,他是在烦得不舒服,浑身上下隔着衣料出了身汗,哪哪儿都躁的慌。

 

他开始收拾行李,电脑入包,手表戴好,所有的随身物品统统归位。

 

就在这时,行李箱拉锁夹层内的一块熟悉又陌生的黑色‘板砖’映入了他的眼帘。

 

他就地坐在地毯上,想了想,还是把那玩意儿拿了出来。这部黑色手机是他刚上大学那会前一个暑假儿打工攒钱买的,号码是校园卡号,特别要来的,尾数是和马龙生日一样的1020。这个号码他用到毕业也没换,后来那次出国,办了暂缓停机……回国后便也没再管了,取消了停机按时缴纳最基本的保号费,运营商打电话来让他办什么都行,反正就那么存着。说来也可笑,甚至想到了后面的出行,竟然也办理了全球网通。……到了后来,其实自己也不明白留着它到底还有什么意义……大抵是人总要攒一些对自己意义非凡的破烂吧。换个想法,实属人之常情。毕竟谁没点放不下的东西?

 

他很久没有碰这台手机了……久到有点记不清到啥时候把它放进来的。

 

他捏着了无生息的黑砖块揉了揉睛明,按下开机键竟还真嗡地一声有了反应。

 

久违的开机音乐响起,画面上出现两只手,一大一小握在一起。盯着闪烁的屏幕,不知怎么的,他突然有些害怕,但还是呆坐在这里执拗地等它继续开机。

 

手机剩余电量还有一半。

 

“叮~”

 

一条未读消息在桌面上弹出来。

 

“叮——叮叮——”

 
第二条短信提示。

“叮——叮——叮叮——”

 
第三条。


 
第四条。



 

第五条 第六条……


 

他呆呆地攥着手机,看到它最后足足响了二百多条短信提示音。

 

未接来电100多通。

 

以及15条安静地躺在语音信箱里。

 

他不想看那些信息的投递者的名字,往日那些早该抛之弃履的可怖回忆从天灵盖争先恐后地灌进来。他压根不想知道。他不需要。

 

他瘫在地板上放空了一会儿,忽然爬起来捡回了手机。

 

按下确定键的手指在微微颤抖。

 

不能逃避了。

 

他告诉自己,那些不是潘多拉的魔盒,只是一些来自过去的声音。

 

你应该听的,拖延了许多年没有收到的简讯。

 

你爱的人爱不爱你。

 

你真的不能确定么?

 

他想说,他不能。

 

可他亦死梗着脖子不愿承认。

 

马龙他明明,他明明……

 

确定指令发出,手机开始自动播放第一条语音。

 

他从没想过,有朝一日能这般手足无措的收听一则留言短信。

 

更叫他没想到的是,手机里传来的马龙的声音听起来是那样的扭曲:

 

“……继科儿……你这一走,是不是就不回来了……?”

 

他颤颤巍巍地按下第二条。

 

“继科儿……你去哪儿了?”

 
第三条



 

“我是不是在说胡话啊继科儿……我今天、我今天不结婚了!以后……以后也不结了!”

 

第四条。

 

“继科儿,你走了……可是、可是我……”

 

“……我好想你。”

 

“但是继科儿……你在哪儿呢……?”




TBC

后面发生什么/////(手动斜眼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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